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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第八章～～

希望各位喜欢～～

Chapter 8 · 告白

 

 

跨过了三月，与往年对比，今年樱花的花期来得晚，也特别短。妮妮老早就在筹划春日部防卫队的赏樱会了，可还没等全员凑齐（风间还是因为课业和补习的缘故，一直无法和大家同步），公园里的樱花树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只剩下残枝败叶了。

妮妮抱怨着，都怪这鬼天气，冬天的寒意迟迟不退，让人实在无法以温暖的心情去迎接春天，这樱花开得更是了无趣味。她怀着感伤的心境，在自己的笔记本里写下诸如“冬季与春季恋恋不舍的分离”这样的标题，随之又是一个缱绻缠绵的恋情故事。

正男和阿呆被迫作为听众，在春日部防卫队聚会的时候，一起和她探讨过度情节以及大结局的安排。不过通常情况是，他们冥思苦想提出的建议妮妮最终也不会采纳，虽然如此，正男倒是很有耐心，据阿呆说他还会买一些小说月刊，在家里研究故事桥段，然后再和妮妮讨论。不过如果他看的故事妮妮也看过的话，就不讨喜了。

“无聊，这不是月刊上连载的剧情嘛，我这样写大家会说我抄袭，很没水平。”

“也是……那你看这样如何？把地点换一下，还有对白也变动一下，不就变成另一个故事了吗？”

“什么嘛……还不是一样的。”

三人的“文学探讨沙龙”常常会变成两人在激烈讨论，阿呆一个人在一边感到自己十分多余。但是——他转向另一桌，大周末的聚会，新之助又不得不把作业带过来赶，对面的风间一边看他写一边指指点点——大家都好忙啊，阿呆感叹，自己完全是多余的了。他无奈地笑了一下。

 

“你后来有好好去上课吗？”

新之助一边写作业，头也没抬地问道。

风间愣了一下，然后挤出几个字：“我去了……” ——让新之助知道自己不去上补习课的缘由，还是会很难为情。该死的是，他在这家伙面前似乎什么都瞒不住。就像早就识破自己喜欢可爱P一样，这家伙一来二去几句话就能知道那天自己遇到怎样的事。

偏偏在这一方面成熟老练得像个大人，自己身后的妖怪碰到他也突然幻化成小猫小狗，他还能拍拍它们的脑袋，逗一逗。

“那群家伙真的很幼稚啊，啊，真的好无聊！”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，他还在打游戏，但似乎也是因为闯关不顺，他一脚踢到游戏机前的踏板上，力道超级狠。

风间没有理会他的情绪，继续说：“我也很无聊，居然会希望他们也理解这种事。”

“'这种事'？嘛……又来了。” 新之助转过头来看着他，“你这口气，又开始'自怨自哀'了，你喜欢可爱P有什么大不了的，那群家伙，说不定自己就有不可告人的癖好呢。”

“'自怨自艾'……” 风间无奈地纠正。

“你别关注这个，你们补习班上的精英男，我也见过几个。” 他顿了顿，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，“我看到过他们偷偷摸摸出入成人影像店，我问过那老板，他们去过两三次了，要抓他们现行并不难。”

风间眨眨眼，“老板会跟你说他们来过几次？你跟那老板很熟吗？”

“你又关注奇怪的点……” 他的眼神真的闪烁了。

“你肯定也去买过不少奇怪的片子吧！” 风间像抓住把柄似地坏笑地看着他。

“我帮我老爸买！” 看到风间笑，新之助也笑了起来，“老爸和老板打过招呼啦……嘿嘿，我不容易被老妈掌握行踪啊。”

“然后买回去你们俩一起偷偷看吧。”

“我才不会和老爸看这个。” 新之助瞪着眼睛看着他。

“噢，你对大胸的性感姐姐不感兴趣吗？”风间脱口问出，随即反应过来这真的是一个无聊的问题。

新之助笑了一下，“我不会和老爸看，我自己看。”

风间的耳根不自觉地红了。新之助是凑在他耳边悄声说的，湿软的气息喷在他的耳朵上。

“所以啊，我想说……” 新之助直起身，“看到你那群精英同学跟我一样是猥琐的人，有把柄可抓，我就放心了。”

“无聊。” 风间彻低着头，“我才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。”

新之助看着他，“你是不用，这本来也不是你的错，他们实在是低劣的人。” 他笑起来，伸过手揽过风间的肩膀，“如果说我家的小彻有错，那就是他太优秀了，让女孩子因爱生恨，让男生妒忌得要死。”

风间还是垂着头，一言不发，任由新之助在瞎扯：“我想想看啊，长得好看，成绩又好，最可恨的是，从你小时候的行为来看，撩妹又很有一套。我要是你班里那些长得丑的精英男，也恨不得把你吃了。”他说罢做出个咬人的表情，把风间看得楞楞地。

“去上课吧，比起这破事，学业才是最重要的吧。”新之助又拍了一下他的肩，“这个你比我懂，我们的小彻是个像神一样的好孩子，是要上东大的人啊。” 他突然又装出老头子的语气，说着《人间失格》里的台词。

“……让我休息几天。” 风间突然放松下来，他的头不自觉地靠向新之助的肩膀，软软的头发戳着对方的颈。“这两天我不想去上补习课，你放学后陪我来这里玩吧？”他询问的时候稍稍偏了一下头，弄得新之助的脖子更痒了。

新之助似乎顿了顿，然后说：“不行哟，就算是我也得写作业啊。” 他说的时候虽然在笑，但语气很严肃。

风间直起身来，整理了一下头发，点了点头，呼出一口气，“我知道了。”

“不许来这里，风间。” 新之助看着他，“你一个人来，妈妈会很生气的。我不在你就没有推脱责任的对象了嘛。”

“好啦，新之唠叨助。” 风间笑了一下，“我不会一个人跑游戏厅的，无聊。”

“就是说嘛，这种坏事得跟朋友一起干。” 新之助竖起V字手势。

后来风间彻缺了两次补习课，一个人在简餐店喝热果茶，随手翻看新之助处借来的小说。不过他实在没有看小说的习惯，所以时间基本是以看着来往人群发呆打发的。

新之助遵照自己说的要写作业，一次都没有来找他。

这个时候偏偏成熟得像个大人，说着让人无法反驳的道理，越是如此，就越让人觉得寂寞。风间低着头摆弄吸管，不知不觉时间又过了大半。

两天后，他继续去补习班上课。首先向老师道歉并解释了之前自己缺课的缘由，他把实情全盘托出，说明了抽屉里玩具和周边的来历。高高的戴眼镜的老师听后觉得有些诧异，她似乎需要时间整理一下思绪和处理办法，只得先回应“好，你先上课，这个我们之后再议”。

踏进补习班教室的时候，风间还是能感受到全班不同寻常的安静。不过，这样的安静已经不足以令他那么不安了。他坐到座位上，放下书包，准备上课。

突然，教室后面有人狠狠踢了一下桌子，发出巨大的声响。

“告老师，果然成绩好的人都喜欢来这一套。” 是森川的声音。

“由美，你安静一点。” 是雪奈的声音。

老师走了进来，环视了一圈教室，她的目光很严肃，颇有震慑力。看到在座的人都到齐后，她宣布开始上课。

风间从书包里取出了自己心爱的文具盒放在桌上，上面有可爱P的贴纸，他看着笑得很开心的少女，心情突然好了许多。

 

那之后的周末，便是春日部防卫队的聚会。

“正男，你到底懂不懂女孩子在想什么啊，她怎么可能会那么说，重新想啦！”

邻桌妮妮和正男的沙龙太热闹了，连新之助都从作业中抬起头看他们，阿呆向他耸了耸肩膀，投来无奈的表情。

“那你看这样写如何？'她略带羞涩的脸更红了，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，只是嘴里一直说着：请你回头看一眼吧……'” 正男摊开笔记本，让妮妮看。

新之助对他们吹了一个口哨，“哟，正男君，这么认真，要是发表了稿费你可得拿一半啊。”

正男嘟起嘴：“小新你别捣乱啦。”

妮妮也发话了：“他只是帮我整理灵感啦，我才是创作者。”

“行，公主殿下。” 新之助拜了一下，“继续磨练我们的正男君吧，他已经学会哄女生了，投～其～所～好～”

“你会哄女生吗？” 妮妮撇了正男一眼，“像你这德性，想交女朋友还早呢，待我好好调教你。”

正男委屈地看了她一眼，而且有些气馁：“我还不想交女朋友。”

“就这么点志气，我真是要气死了，正男。”妮妮气呼呼地说。

“装的。” 新之助笑着回过头，对风间说。

“诶？” 风间越过他的脑袋看向妮妮。

新之助继续解释：“别看她老一副气嘟嘟的样子，其实心里可高兴了。正男肯那么陪她折腾她的小说，而且又说不想交女朋友，哈哈哈。” 他说着笑出了声，“这两人真的太可爱了。”

“不过正男第一次开口告白一定会被拒绝的。” 风间喝了一口热茶，看着伏案写笔记的正男，圆圆的脑袋轻轻晃动。

“公主一旦被告白，就会端出女王的架子，被拒绝是肯定啦。” 新之助说，“到时候我们要鼓励他再接再厉。”

“第一次告白都是这样吗？” 过了良久，风间嘴边滑过这样一句话。

新之助抬起头，似乎一下子跟不上他的节奏。

“没事。” 风间低头看向他的作业本，“你这题最后的答案不对，不过就快解出来了，再试一试啦。”

新之助顺着他的目光，看向自己的错题，在一旁的草稿纸上重新算起来。

“我听你说后，觉得雪奈那个女孩子挺不错的。” 一边写着，新之助一边说，罢了抬头瞟了一眼风间。

风间“啊”了一声表示疑问，又像是对对方一下子话题大转弯的不满。

“听你的描述，这女孩子长得肯定不错，不但可爱，而且是很漂亮的那种。” 新之助继续说。

“我又没说她长什么样。”

“相由心生啊，没听过吗？” 新之助用笔头轻轻敲打桌面，“她是你唯一的朋友吧，在那群精英堆里。”

风间对新之助如此直白的论断有一些不满，“我不知道。”他耸耸肩。

“反正能肯定的是，她没有因为你喜欢可爱P的事而讨厌你啊。” 新之助还在继续这个话题。

风间脑海里蹦出那天晚上看到手办后雪奈脸上的表情，逃走的身影，以及在补习班上她斥责森川的声音，虽然很小，但是很愤怒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 他说。

新之助的笔顿了顿，“你啊……”

风间没有再接话，他盯着喝了三分之二的果茶在发呆。透过模糊的塑料能看见新之助写得满满的演草纸。他的嘴记起了那晚樱花蛋糕的味道，甜得发腻。

新之助写完了，拿起笔在他面前晃了晃，“风间，帮我检查一下推算过程。”

他回过神来，应了一声，然后把身子向前探，凑近新之助的演草纸。

每次陪新之助写作业，他最喜欢这个时刻。他三两下算出新之助算错的题，然后行云流水般地给他解释演算过程，新之助皱着眉，听得超认真。从他身上传来的若隐若现的皂香，风间可以轻而易举地判断，美伢在洗衣服的时候用的是茉莉香还是薰衣草。

讲解结束，新之助挠着后脑勺，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。

风间坐回去，吸了一口果茶，嘴里感到一阵泛酸，原来是吸管插到了杯底的柠檬片。